傅径远被一声惊天动地的踢门声吓醒,一时怔怔的,尚搞不清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现在赵之遥薅着他的胳膊来回扯,说些他听不懂的话。

    傅径远是有下床气的,但这会都已经被摇散了,只能含糊地叫赵之遥说慢点。

    “你是不是得过散打冠军,打架很厉害?”赵之遥问道。

    傅径远一脸懵逼地点头。

    赵之遥将手机丢给他,站起来清了清嗓子说:“那我走了,你继续睡吧。”

    傅径远咕哝:“我手机怎么在你那。”

    赵之遥一阵风似的走了,忐忑地等了一天也没见黎岁浓来收拾他,心里欠欠的。

    辗转反侧半天他想到了黎浅香,这阵子为了离婚的事奔波烦心,好像许久没有同她交流过。心念一动手指就按了下去,听到手机里“嘟”的声音,赵之遥又挂断了,半夜三更时间不对。

    然而黎浅香很快回拨过来,听到赵之遥的道歉轻笑说时间正好,因为她此刻并不在国内。

    “参展?”赵之遥当然知道那个展,语气里尽是羡慕,“不知道以后我有没有机会。”

    黎浅香对于赵之遥的业务水平不甚了解,但又因为黎岁浓的这层关系对他很是偏爱,斟酌着说:“你想参展可以把作品送到我这来,我帮你看看。”

    黎浅香站在角落里讲电话,只字未提两人闹离婚的事,她知晓问题不是出在赵之遥身上,自然是没有脸面去劝。

    黎浅香背后不远处有双眼睛正看着她,作为收藏界资深投资人的贺兆廷出现在这里再正常不过,以往在这样的场合遇见,他和黎浅香的交谈是很官方平淡的,作为情场老手他竟从没察觉黎浅香对他有意。

    能获得黎浅香这样女孩的青睐大概是每个男人的荣幸,然而对于贺兆廷也仅仅如此而已,究其原因恰恰是之前贺兆廷被黎岁浓和赵之遥先后诟病的完美主义。黎浅香太完美了,好像多一份遐想都是亵渎,从一开始就只存着远远欣赏的心思。

    贺兆廷对待事物一向严谨,看似有种要求完美的劲头,但对人他还真没有,从他交往过的人就可见一斑。

    这件事黎岁浓对他坦白后就过了,既没有增加他的心理负担,也没有令他产生丝毫涟漪。这在贺兆廷看来很正常,虽然情史丰富,但他并不能轻易爱上什么人,黎浅香也不例外。

    贺兆廷这时想到了赵之遥,事实上最近他时常想起赵之遥,自从赵之遥回国以后他又从长岛搬回到曼哈顿的公寓,却总觉得冷清寂寞。

    第二天中午赵之遥与小蒋正往食堂去,不曾想刚出宿舍大门便被黎岁浓截住,因为毫无准备,赵之遥表现出一种麻木的镇定。

    黎岁浓带赵之遥先去吃了顿午饭,赵之遥饿了一上午,风卷残云地清空几个盘子才有力气将头抬高仔细看了看黎岁浓的脸,可惜没看到拳头印。

    黎岁浓似乎也知道他在想什么,揶揄道:“怎么,没和傅径远打一架你很失望?还是你认定我打不过他?”

    “都有。”那股忐忑劲过去之后,赵之遥是有点看热闹的心态,可惜这两个人都张了嘴,经过一番沟通后得知是误会连照面都没打。

    吃饭的地点在他们家楼下,吃完后赵之遥抹抹嘴有点张不开嘴说不上楼。黎岁浓这时突然转移话题,问赵之遥下个月在伦敦有场画展想不想参展。

    想当然想,既然是从黎浅香那里得到的消息那还用问,赵之遥没回答。

    黎岁浓继续道:“你在家里的画我都看过,不是一张都选不出的水平。”

    这句别扭的话让赵之遥有些不舒服,于是夹棒带刺地反问:“你这是在肯定我的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