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茯荼那小子在干什么,最好别是在操蓝玉斋。自己渴的时候能喝到水的人都格外可憎。
他一边想着,一边说了句:“别上来。”
床边的人顺顺当当地站好,暮尘歌转头看过去,穿着白衣的少年人乖顺地低着头。
暮尘歌上下打量他一番:“长得跟玉斋小时候确实挺像的——雪子衣,滚过来。”
木轮辘辘从碎石路另一端过来,即便造物精巧,也不能这人坐着的是轮椅的事实。
来人黑衣未染风雨,双眼被黑绸所覆,虽然看起来生了张好面孔,却只是为又瞎又瘸增添了更多叹息。
“宗主不喜欢他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比暮尘歌还要成熟沉稳一些。
“长得像有什么意思,玉斋那张脸也就那样,有趣儿的从来就不是皮相。”
“‘也就那样’……宗主真是大鱼大肉吃得多了,撑得无所适从。”
“怎么跟宗主说话呢,”暮尘歌对于合欢宗内没大没小的风气进行了毫无作用的批评,“有消息了吗。”
雪子衣道:“魔族尔宁王成为实力最强的王,并且有继续战争成为魔族唯一领导者的趋势。我们的人找到冀衡,却来不及进一步调查就被发现,但可以推测出,他是魔族与修仙者的混血。人间兴起了新教,崇拜叫杀神的神明,原型来自被用在战场上的魔族。”
暮尘歌想了一会:“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雪子衣:“我的职责只是打探消息,思考背后的联系不在工作范围之内。”
暮尘歌挥了挥手:“继续观察吧,这事儿也许和尔宁王有关系,晚上我问问玉斋看见什么有用的没有。”
“听说蓝玉斋拒绝成为清寒仙尊的弟子,被清寒仙尊亲自送还给你,这件事就此揭过了吗。”
暮尘歌吸了一口烟,拍拍身侧的位置:“上来。”
雪子衣不为所动:“我知道你年纪大了缺少临终关怀所以带了个人过来哄你你能不能良心发现放过我这个又瞎又瘸的劳碌命。”
暮尘歌:“当时怎么没把你舌头割了呢,嘴太碎了你。”
雪子衣终于抬手在轮椅上一撑,转身上了榻,暮尘歌伸手一拽,把他捞到身侧来。
雪子衣:“一个时辰之后我有事要做。”
暮尘歌笑道:“陪我躺一会儿而已,看你这捐躯的劲儿。”
雪子衣并未因这句话放松,他道:“据我所知,宗主你完全不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暮尘歌:“再多嘴我弹你球儿了。”
雪子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