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是个小姓,给令青青做手术的医生自然认出了她,掩下八卦的心情,跟她最后确认是否手术。令青青不想说话,只是点头。
即将上手术台的人很安静,神色上看不出什么。出于女人的直觉,医生一下子笃定这位传奇女星要流掉的绝不是因为风流惹下的、要立刻解决的麻烦,而是一个真正的权衡利弊之后被放弃的孩子。
流产手术要把双腿架起来,令青青有些羞耻,有些痛苦,麻醉起了作用,她睡过去了。
这是个很简单的小手术,单双一直守在她身边,尽心尽力,陪她出院、回家。
“帮我找个律师。”令青青说,“打离婚官司的,越贵越好。”
单双一口应下,令青青和容一的婚姻,在她这个旁观者看来,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终于尘埃落定。
令青青脸色苍白地半倚在床头,微微笑一下,“你也不劝劝我?”
单双瞧她一眼,不答话,麻利地给她手里塞了个暖宝宝。
令青青也就不说话了,目光放空,又走了神。
“你跟律师说,我要灵灵的抚养权。”她已经打掉了一个孩子,她绝不让出她的灵灵。
这也是应有之义,单双沉稳地答应了。
“我不会提前转移财产,该给我的东西,我也不会少要一分。”
“嗯。”单双答应她,劝慰她:“这都容易,不用想这么多,别操心了,都会好的。”她想了想,提议:“我去学校把灵灵接回来?”
“算了,我们娘俩抱着哭吗。”令青青意兴阑珊,又说,“这么晚了,你快回去吧。当心你家那位找你。”
“跟他说过了,我留下陪你。”
那感情好,被子里很暖和,令青青侧身抱着单双,喃喃说,“我跟他的情分尽了。”
单双拍拍她的背。
“这日子怎么这么难过……”她说着又有些鼻酸,却到底没哭。“我怎么把日子过成这样?”
她有些回不过神来。反复徘徊忖度了许久的选择,终于下定决心时,会有极其强烈的空虚感,尤其想作一作。
“我不想干活儿了。”想在家里摊着。
单双十分顺从她,什么都应下,这些年惯陪她南征北战,立刻包揽下来,“那就不演了,我去跟剧院交涉。”
令青青噗嗤一笑,心情松快多了。
破而后立。她和密友相拥着,一觉睡到大天亮,第二天正是周五,打扮得漂漂亮亮去接女儿放学。令青青跟女儿玩了一个周末,周一送她回学校,自己也去剧院重新报到。
她突然离开几天,说是去处理私事,关河不免分了一份心在她身上,见她神色一如平常,也就不问了。
单双请律师很有效率,律师团也很有效率,为她草拟了离婚协议。——也只是草稿。令青青和容一打拼的一切都是婚内财产,牵扯进这份协议的动产不动产加起来是一笔极其庞大的财产,这份离婚协议注定要经历无数扯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