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的声音洪亮有力，不是吃饱了肚子的人，绝对不可能唱出来。
哪像他们，肚子饿得连说话都有气无力。
听着外面朗朗入耳的歌声，那简洁鲜明的调子，一遍又一遍感染着他们的情绪。
这是赞颂魏王的歌。
跟了魏王，真的有那么好么？
要是魏王打进来，真的就能有粮吃，活下去么？
许多人心中，开始隐隐有些期待。
……
把这些流民送过来时，顾安安和梁衍也跟了一程。
顾安安带了一张很大的油纸布，铺到一块开阔的空地上，又放上一些小吃、饮料，还弄来了两瓶酒。
有点野外露营的感觉了。
两个人都坐下来，梁衍随手把顾安安抱在腿上。
梁衍仰头望天，深黑的夜幕不见星月，他却看得很入神。
“真想看看梁嘉赫现在的脸。”
他心情极是愉悦，一边说，一边竟跟着旋律哼唱起来。
顾安安：“……”
梁衍也意识到自己人设崩了，很快敛了神色，轻咳两声道：“你这到底是什么调子？听在耳朵里跟着了魔似的。”
顾安安笑，“这叫‘神曲’。”
“神曲……”
梁衍沉吟须臾，“别人说你是神仙转世，我本不信——”
顾安安看了他一眼，本想说神曲的神和神仙的神不是一个意思，然而一转头，竟看到夜色之中，他的深眸熠熠生辉地闪烁着炙热的光。
想说的话忘了个干干净净。
“但如今仔细一回想，竟然觉得他们说的很有道理。”梁衍道。
他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细细亲吻，“我觉得自己对用兵之事，已经深有心得……却没想到，你比我更厉害，你用的甚至不是兵。”
顾安安笑道：“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